明明客房还多的是,世子却主动住到偏房,几个懂规矩的仆役相互瞅瞅,愣是没一个人没敢提出这偏房多是给主人妾室准备的。
薛寒星不提,岑晚自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二人算是就这样安顿下来。
解决了住房这一大难题后,岑晚次日便前往大理寺报到。
多年前的大理寺风头正盛,所以它的位置正在皇城根儿,可谓天子之耳目,之长鞭。
可现在的大理寺门可罗雀,门口甚至没个人把守。岑晚身着大理寺丞官服,一手提着圣旨,另一只手则轻轻推门。
大门“吱嘎——”响起,他迈过足有三尺高的门槛,走进院内,里面果然也是如出一辙的寂寥。
岑晚正打算走进正堂,寻个人问问,身侧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少年音:
“阿晚?真的是你!”
岑晚转过头去,一个面容姣好,身高大约只到他耳际的白净少年兴奋地冲他挥手。
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岑晚不确定道:“祝兄?”
没错,来人正是当初在江城学宫结识的朋友祝昂然,她依旧是一身男装,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岑晚觉得这事儿怕是早晚会露馅。
祝昂然当年与相斌参加同年吏考,却以一名之差落榜。
而后,岑晚只听说她父亲祝文峻重新被圣上启用,她也连道别的机会都无,便跟随调任的父亲辗转于多个地方,逐渐因为奔波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而今竟然在大理寺重逢,不可谓不惊喜。
祝昂然跑到岑晚面前,上下打量他身上这六品官员的官服,惊讶道:“我听爹爹说圣上亲自点了位刚刚通过吏考的年轻学子做寺丞,没想到竟然是你?”
岑晚也对祝昂然为何出现在这里有些好奇,多年未见,二人能说的话估计攒了一肚子,祝昂然干脆拉着岑晚进了屋,二人坐下,沏了壶茶慢慢叙话。
原来,祝昂然的父亲祝文峻在辗转了多个州县后,终于在几个月前被皇上重新念及。许是皇上自己也对其刚直忠谠心怀愧疚,却又觉得祝文峻又实是总说出些不中听的话,便干脆将他提回京城,又许他大理寺少卿这一有名无权之职。
这几年,祝昂然也未能继续进学,干脆选择留在父亲身边,积累经验。因而这段时间,她正在大理寺打下手。
祝昂然有些埋怨地对岑晚说道:“你是不知道铁翼骑有多霸道,现在凡要案重案,全部归他们审理。净把那些什么偷窃丢失一类的小案子丢给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