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1/2)

夏季,炎热,夜晚,徐渺走进家门,很不习惯沙发上多了一个人的感觉。

“爸?”

听见声音,父亲并未转身,只是站起来,拿着桌子上的戒尺,狠狠拍上徐立昂的后背。

“爸!爸你别打我哥!”

徐渺冲上前,试图抱住徐立昂,她知道以自己的体格根本挡不了什么,只希望能抱住他,父亲能看在自己的份上,别打他。

父亲果然停手,徐立昂还跪在地上,不知到底受了多少次戒尺了。

这戒尺原是小时候父亲为了管教他们买的,这都好多年没用了,今晚不知怎么的,突然拿出来。

“渺渺,我没事,你先回屋写作业吧,”徐立昂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徐渺注意到他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几乎成了水。

父亲看着兄妹相拥,笑了,冷笑。

徐渺没有在意父亲的笑声,注意到徐立昂脸上红彤彤的掌印,轻轻摸上他的脸,眼中不可置信。

是谁打的,父亲吗?父亲在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吗?

徐立昂握着她的手腕,拿开她的手,柔声道,“去写作业吧,你先进屋。”

徐渺站起身,没有进房间,她看着父亲手中的戒尺,也笑了,看来父亲也没有那么喜欢徐立昂啊。

看着女儿站在自己面前,父亲手中戒尺拍了拍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语气却阴鹜,“渺渺啊,我以为你是个听话的孩子,现在看来,你是被你哥带坏了。”

徐渺几乎猜到,发生了什么,此刻她居然没有曾经偷摸的恐惧,反而是畅快,这样的感受让她话音忍不住抬高。

父亲在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里面是一张照片,徐渺只一眼就知道是谁。

徐立昂和自己,照片里,徐立昂搂着她的腰,二人在巷子里亲吻。

大概是,徐立昂二模的时候,那天他提了不少东西回去,正好也是薛祖默纠缠她的那天,在巷子里,徐立昂情绪高亢。

徐渺不解释,转头扶起徐立昂。

徐立昂仍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徐渺力气小,怎么拽他也不起来,二人僵持,父亲又是一声冷笑。

“你们怎么不现在亲一下给我看看,来吧,亲给我这个当爹的看看,看看你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父亲手机放在桌子上,徐渺指尖无意识碰到屏幕,照片立马缩小了,对话框的上头,备注是“老婆”,后面还有一颗爱心。

她盯着手机画面,小声的笑着,抓着徐立昂的胳膊,大声道,“哥,能不能站起来?”

徐立昂看着她的脸,徐渺又问了一遍,声音更大,语气更重,“你是不是男人?!站都不会吗?!”

“什么语气!”

父亲握着戒尺猛地站起来,徐立昂就要来挡,徐渺一把将他推在沙发上,独自站在父亲面前,她好奇父亲能落下什么,戒尺,巴掌?

什么也没有,父亲抓着她的衣服,徐渺顿时感到呼吸困难,衣领勒着脖子,难以形容的感觉,倒在地上有了痛意她才反应过来,原来父亲将她抓起来,整个人腾空,狠狠摔在地上。

尾椎没事,她侧着身子,倒是半边屁股和大腿有些疼。

“行了,真是行了,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我白养了,现在这么对我,我白养了。”

徐渺站不起来,徐立昂把人抱在怀里,她疼的小脸发白,仍旧挤出笑容,“白养?爸觉得白养了我和我哥,还是觉得这钱就不应该花在自家人身上?!”

看他脸上表情顿住,徐渺甩开徐立昂,扶着沙发,大腿肌肉还是很疼,不能支撑她站起来,只好扶着沙发扶手,仰起头。

指着他的手机,“我叫您一声爸,您得了大半辈子打骂孩子的权利,妈不在了,您就打我哥,打我,有妈的孩子,您还会打吗?”

徐立昂抓着她的手,“渺渺,别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一个家庭里,父权的存在,就是要掩盖女性的声音,徐渺甩开徐立昂,站在父亲面前,眼睛里盈满眼泪却不掉下来。

她一遍遍的质问,有妈的孩子,你还会打吗?

父亲抓着桌子上的戒尺,徐渺知道了,有妈的孩子他不会打。

徐立昂揽着徐渺,摁住她后脑勺埋进自己怀里,替她受了一次戒尺。

这戒尺厚,打在人身上是火辣辣的疼,记忆里她只被打过手,几下手心就能红彤彤一片。

徐渺在徐立昂的怀里笑,他并没有大喊大叫,徐立昂没拦着她,把她护在怀里,任由她出言讽刺二人的亲生父亲。

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了,徐渺抓起桌子上父亲的手机,打开对方的朋友圈,置顶是一张全家福。

她问,爸,这个孩子,也是女孩,你会打她吗?

父亲握着戒尺,在徐立昂身上落下好几次,声音清亮,徐渺在他的怀里不断挣扎,奈何徐立昂禁锢她的上半身,连手臂也不能动弹。

他后背对着父亲,徐渺在心里不断的数,最后忘记了数字,失声痛哭。

“可你们是什么,亲兄妹啊,亲兄妹啊!”父亲扔掉戒尺,在地上朝着子女跪下,这是先辈对后辈最恶毒,最残忍的咒诅。

徐渺第一次明白,不要诅咒一个人去死,反而应该诅咒他们长命百岁,尝尽世间困苦。

徐立昂弯下身子去扶父亲,徐渺忘记自己还在掉泪,看着地面手忙脚乱的父子二人,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墙壁。

不是说父爱如山,长兄如父吗,如今为什么尽都在眼前崩塌了,徐渺靠着墙,身后阵阵冷意,心脏也凉了,心房里的血液凝固在动脉里,动脉不再跃动。

孩子死了,徐立昂终究还是没能把父亲扶起来,他硬生生的朝着孩子磕了三个响头。

徐渺看着看着,眼前像是一出默剧,两个人,表演着滑稽的动作,一个父亲在诅咒自己的孩子。

两个男人的背影在眼眶里交缠,父亲仍旧跪在地上,诅咒不会结束了,或许早就开始了,从徐立昂强奸自己的亲妹妹那一晚,就开始了。

崩塌如海啸,或是沙尘暴,一点点覆盖在这个家族里的每一个人,父亲,子女,甚至是细小的灰尘。

徐渺走进房间里,门外清脆的声音,有人在扇自己巴掌,随后是徐立昂的喊叫,他在恳求父亲,不要折磨自己。

在《圣经》中,神为了拯救他的信徒,让他的儿子替人们承受罪孽,于是耶稣死在十字架上,替人们承受罪孽带来的惩罚。

此刻,这位父亲正在惩罚自己,借此抵消孩子们犯下的滔天大错。

徐渺回忆刚才在他手机上看到的照片,自己与徐立昂没有母亲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失去妻子,他有了新的妻子,过往的孩子就成了弃子。

可笑的是,刚刚,就在刚刚,父亲甚至根本就没有隐藏一切,他光明正大的暴露,等着孩子接受。

关门的声音很大,徐渺难以忽视的被拉回现实,徐立昂推开门,徐渺坐在床上,房间的灯没开。

今晚有月亮,光芒足够照亮地面,徐立昂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她的肩膀,轻声唤她,“渺渺。”

徐渺机械地回过头,徐立昂掀开她的被子,把徐渺抱起来,掰开腿,跨坐在自己身上,握着她的脚踝,徐渺的两条细腿盘在自己腰上。

“渺渺,”他钟爱妹妹的名字,尤其是白热化阶段,她哭唧唧的样子。

徐渺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笑,“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遭报应了?”

徐立昂拍她后背,哄着怀里的妹妹,像是哄一个年幼的婴孩,“报应?我不是说了吗,报应只我一人就好了,你不需要。”

徐渺探出头,下巴搭在他肩头,解开他的衣扣,“让我看看你后背。”

徐立昂脱下衣服,徐渺下巴搭在他肩头,仅凭一点月光,也能清楚的看到他后背上的淤青。

她手指摸索着,在他的淤青上摸出一条类似电路一样的通路出来。

徐立昂感觉,后背在过电,这股电流直窜大脑,让他头皮发麻。

“好了,我没事,”他拍拍妹妹的身体,示意她不要再摸,徐渺收回手,直起上身,徐立昂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面容。

昏暗的环境是他的性癖,尤其是房间浸着月光,或是一盏小夜灯,足够将性欲充斥每一个细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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