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萎靡不振。不过,蔺闻惜的话还是给他带来一点期望。
可现在,他想,他哥说得是错的。
冬霁这样看他,声音如此冷淡……
蔺楚熙心若死灰。
他黯然无神地冲他颤颤笑了下,很难看的嘴角弧度:“对不起,我刚进屋前抽了两支,熏到你了吗?”
冬霁:“?”
他懵了一秒,感到困惑,蔺楚熙干嘛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
冬霁皱起鼻子,恢复常在蔺楚熙面前露出的表情,问:“你干嘛呀?”
“我又没生你的气。”
冬霁坐在他面前。
他抱着手臂,继续说:“只是觉得抽烟不好。”
“……”
蔺楚熙看着他的脸。
他的呼吸牵扯着胸膛里的剧痛,他想说话,想说你我心知肚明,大家都是拥有记忆的人——没有必要再虚以委蛇。
深夜辗转,并不聪明的蔺楚熙痛苦地分析:他分析着“冬霁”,思考着重生而来的冬霁理应如何做。
蔺闻惜说,锦绣市街头见到冬霁时,他并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可说着说着,他竟迟疑了。
“有一点,当时我没有抓住,现在想来……”
冬霁着急说出的“曲安奈德鼻喷剂”,是最新疑点。
这个新生之物坠入长此以往、日积月累的疑点湖泊里。过往,湖泊深邃幽静,坠物惊不起太多波澜。如今,湖泊陡然冰冻,那句话,那个最新的疑点硬如顽石,坠入冰湖。
冰层碎裂,咔嚓一声,裂痕遍布,爬满湖面。
蔺闻惜恍然,他明白了。
他若有所思,轻声说:“我记得,冬霁会自己用剃胡刀了。”
年长者沙哑道:“上辈子,是我教他的,也是我给他买的第一把电动剃须刀。”今生,他没有这个机会,甚至没能送出电动剃须刀。当时,蔺闻惜惋惜过,但他并没有时间思考太多: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京市蔺家、蔺楚熙……都是他要忙碌的对象。
他忽视了那个疑点。
其实,那并非第一个破绽。
在那之前,还有,冬霁选择比前世更早地购买空调……
蔺闻惜咽了咽喉咙。
他不说话了。
他发现了曾经的自我蒙蔽,他本该更早发现异样。然而,冬霁一如初见,他真的很难相信那双澄净温暖的眼眸里会爆绽出对他的冷酷、恨意……
回忆如胶卷,前世的一切与现实的一切交织展现。
蔺闻惜的呼吸沉重。
他情难自禁地想:那时候的冬霁在想什么呢?
蔺楚熙从他哥那得到他怀疑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