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楚熙:“我听到他说了一些——”
“只有未来的他才知道的事。”
蔺闻惜怔住。
他听到蔺楚熙浑浊的、含糊的,极度痛苦地说:“他说起将来我给一个小男友的追求策划方案。没有一字错误。”
这样的巧合,很难解释。
唯一能解释的,似乎只有他们、翁羡、丁文尧身上发生的“异事”。
蔺闻惜想说什么,他大脑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可是。”
蔺楚熙不知所措,他接近嚎啕,语不成句。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蔺闻惜面前失态,蔺闻惜见过他暴躁摔物、红眼怒骂,可他从没见过蔺楚熙如此剖析,近乎将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倘若蔺楚熙神志清晰,他绝不会在最恨的人面前这样做。
“如果他是未来的冬霁,他一点都不恨我吗?”
蔺楚熙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他怎么能不恨我呢?”
将一个九岁的孩子送进丑陋的成人世界,要他诱引蔺闻惜,要他和蔺闻惜睡一张床——若蔺闻惜真的如他预设中,迷恋上冬霁……
蔺楚熙呕意翻涌。
蔺楚熙对年轻的冬霁做过许多坏事。
他给他递过威士忌,看他呛得面红耳赤,才觉不对,伸手夺下。可有些酒局难以避免,冬霁没能掌握话语权前,必须要喝——蔺楚熙拦下了明面上他人递来的酒水,阻止冬霁喝。可私下里,旁人如何敬酒,冬霁会不会拒绝,他并不清楚。
他同样递过烟,烟雾缭绕中,平静吸吐。一如酒精,它曾让森晚整理冬霁呛咳不止……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蔺楚熙彷徨,他哭着说:
“哥,他理应恨我的。”
当天深夜。
蔺闻惜驱车前往冬霁住所楼下。
他抽烟的次数相当少。
只有情绪跌宕起伏, 难以平静时,才会压抑不适,点燃香烟。
车窗半开, 烟雾缭绕中, 男人疲惫、深倦地垂眸,他伸出手臂,将烟灰抖落在地。
风吹过, 加快香烟燃烧的速度。
火光犹如红色的萤火虫。
蔺闻惜掐灭剩下的烟, 他开了车门,双手插兜, 仰头看着冬霁所在的公寓楼层。
——8号楼,8层8号。
单看楼房号,不难看出蔺楚熙是对冬霁有偏爱的。
他了解蔺楚熙,一如蔺楚熙了解他那般。
出手大方的蔺楚熙给亲信下属安排住所时,会安排在他名下的房产下。他阔绰豪奢,花钱如流水, 根本不需要亲信下属们给房租。
当然,要成为蔺楚熙愿意提供住所的亲信,并没有那么容易。
前世,蔺楚熙的亲信数量不多。
冬霁是其中一个,也是他最为看重的那个。
……
八月,晚风清凉。
蔺闻惜站定在小区一楼, 他凝视着明亮灯光,踟躇、犹豫地,掏出手机, 拨通冬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