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轻松的氛围急转直下。
余锦安手中的茶盏一晃,泼出来一半,他顾不得烫,赶忙道:“大理寺严加看管,怎么会自尽?我看是有人杀人灭口。”
沈让尘摇了摇头,“仵作已验过了,的确是自尽,他用腰带绑在牢门上上吊死了。”
余锦安脸色黑沉,余晚之看了他一眼,说:“二哥先别急,他活着才能诬陷你,死了只能是有人想要让他闭嘴。”
沈让尘搁了茶盏,说道:“他死前在墙上留了血书,表明此事为他一人一手策划,只因之前与你曾有过口角才想诬陷你。”
“我何时与他有过口角?”余锦安大声道。
“这不是重点,他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动机罢了,你既已洗清冤屈,他活与不活已不甚重要。”
沈让尘说完,看了余晚之一眼,“你怎么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郭自贤断臂求生。”余晚之说。
有病得治
沈让尘面色淡然,“都察院必会参郭自贤一本,不过最多只能参他个玩忽职守,动不了根本。”
余晚之忽然想起了之前楼七师兄的账本,刚想开口,又想起余锦安并不知晓此事,于是便没再提。
余锦安气得端着茶盏来回踱步。
他无端被陷害,结果回头连始作俑者的一个手指头都沾不了,自然忿忿不平。
“那游远呢?”
沈让尘道:“作弊一事查明他受人陷害,只是……”
余锦安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抢先问:“只是什么?”
虽说游远曾诬告他科举舞弊,但那名年轻人在大殿上的一番慷慨陈词,实在令人动容,这天下就缺少这样有血性、有胆识的有识之士。
沈让尘面容冷寂,说道:“但他告御状应受笞刑二十杖。”
若是健康的成年男子,二十杖咬咬牙也能撑过去,但游远受严刑逼供在先,身体还未恢复再来二十杖,恐怕能要人命。
那日游远当庭翻供,恐怕就没想过要活。
余锦安忽然有些愤慨,不论是何境地,都不该随意放弃生机,那年轻人都拼到此处了,却抱着必死之心,无端让人生气。
“正好。”余锦安冷哼一声,“二十杖打死了事,如了他的心意。”
花窗后的人影转了个身,眼睛有些发红。
余锦棠朝旁边走了几步,对着丫鬟小声说:“我那日还骂他来着。”
殿审那日不在,丫鬟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胡乱安慰,“小姐骂他也是事出有因。”
余锦棠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院子去了。
半个时辰过后,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摸出后门。
两人都是男子打扮,但扮相不咋地,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姐偷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