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停了她的卡,但那是他气她从黑市弄来脏药用在应珣身上,作贱自己。
他知她的习惯,花钱大手大脚,停卡之后立刻借着那些富太太的手,把打牌的赢资给了她。
五百万,不多,但也不会影响她生活,京城多数商场都有薄家的控股,她走哪报一声他的名字就行,奢侈品店她喜欢的玩意也会照常送到她面前。
停了卡,不过是想告诉她,她胆大过了头,该受到惩罚,他总不至于像揍薄野一样血淋淋的对她动手。
可那些她都没动,钱,东西……那时他以为这是她的伎俩,装可怜,扮乖巧,想要留下。
她想玩,玩就是了。
可是不是。
按照浓度伎俩和药瓶容量推算,抗癌药一天一片足矣,可以吃八个月,可从她知道自己得病到她离开,半年不到,药瓶已经空了。
她该是有多疼多怕,才会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药全部吃完?
心理疾病
或许她只带走了内容物,嫌弃瓶子占地方,可这是她救命的药,身无分文唯一的选择,她不可能这么不在意,离开药瓶,药片会失效。
薄瑾屹似乎看到了稚宁一把把吞食药片,忍着腥苦与疼痛,独自承迎着死亡的恐惧,只为能再多活一天。
情绪自这一刻开始不对劲,但沉痛仍可以解释忽略。
就当是他对不起她。
他误会了她,她并不贪生怕死,也不贪慕虚荣,她帮了穷苦的人,乐意和一无所有的人交朋友,她是善良的,是他先入为主曲解了她。
他亦是错了,需要弥补。
是以,他引导薄琬乔找到郑凭,在暗中牵起巨网的一角,稚宁的死太过蹊跷,绝不是偶然,这点他无需证据就能想到。
牵一发而动全身,应珣、阮凝初、向慈,乃至自己的亲弟弟,全是这巨网中应遭良心屠戮的对象。
现在,他目的达到了,死的死伤的伤,但凡欺负过她的人都受到了惩罚。
可他心里为什么再找不到除夕那天晚上的轻松?
沉沉紧压着呼吸。
她一直很健康,前世的她并没有这种病,就像个杀不死的祸害,永远有体力折腾别人。
为什么这一世变了?
即便没有车祸,她也活不过这个冬天。
薄瑾屹后知后觉意识到,保住薄琬乔的代价,是失去她。
翌日清晨。
薄琬乔罕见的出现在了早饭的餐桌上。
自稚宁出事,她不是在海上,就是忙着调查稚宁出事的真相,整天忙得不着家。
薄野昨晚又喝的烂醉,薄琬乔对面,只坐着薄瑾屹。
执着筷子,沉稳淡静,像是在他身上永远找不到变数。
“哥,我想给她修个墓。”斟酌着,薄琬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