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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被冉省这一吼,甲板上的人安静下来,众人伸头寻找之前打下长有一丈的木桩。
&esp;&esp;在汉水‘哗哗’的流水声中,一名眼力好的军士,指着深插在岸边的木桩,喊道:“找到了!”
&esp;&esp;“多长!”
&esp;&esp;闻言,冉省凑到了过去,喊道。
&esp;&esp;“上面刻度看不见了,大概是超过一丈!”
&esp;&esp;冉省手撑在船沿上,弯腰探头去看,却见本久浑浊的汉水变得更加浑浊起来,作为记录水位的木桩在汉水的波浪中渐渐变短,似乎要把木桩淹没。
&esp;&esp;得见这般情形,冉省浑身猛地一抖,喊道:“快调头!”
&esp;&esp;“为啥?”
&esp;&esp;身侧的军士面容多有不理解,刚开口想问什么,他发现汉水的流速突然变快,其间有树枝残干顺水流下。
&esp;&esp;继而,他听见雷鸣异响声,其声或似闷雷的轰隆隆之声。
&esp;&esp;紧接着,他听见刀疤什长惊恐喊道:“发大水了!”
&esp;&esp;他抬头望去,却见天边的黑色的乌云之下,汉水好似脱缰的野马,伴随着轰隆隆的闷雷声,朝他们所在的船只冲来。
&esp;&esp;仅几个呼吸间的事,激荡且又发黄的汉水水流便撞到船身上,引起船只上下颠覆,令人难以站稳。
&esp;&esp;甲板湿滑,冉省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缆绳的帮助下,冉省稳固身姿。
&esp;&esp;“快!”
&esp;&esp;冉省抓住缆绳,喊道:“调转船身,不可逆汉水而行。”
&esp;&esp;汉水波浪滔滔,激荡汹涌,水位飙升。之前作为计量水位的木桩早就被汉水淹没,再也找不到踪影。且汉水因水位上涨之故,不仅水流变得湍急,浪花还在拍打两侧堤坝,似乎想超脱堤坝的束缚。
&esp;&esp;“呼!”
&esp;&esp;下个瞬间,更大一股水流从上游浩浩汤汤而下,浪花互叠,浪比浪高,水势猛涨,汹涌浪潮拍岸。汉水瞬间突破河堤,四溢流入襄樊平原。
&esp;&esp;在汉水泛滥的水流中,冉省所在的船只甚是渺小,虽在白茫茫的汉水波浪中上下颠簸,几近侧翻,但却能稳当浮于波浪之上,如箭破浪而进。
&esp;&esp;此时,汉水大涨的状况,已被驻在鱼梁洲的大军所知。
&esp;&esp;关平喘着粗气,直接闯入关羽的大帐,喊道:“父亲,汉水水势暴涨,今已淹没周围河堤,流入襄樊平原滩涂。”
&esp;&esp;持书浏览的关羽,见关平这般轻浮,正欲呵斥,但却闻汉中消息,顿时从榻上起身,大笑不已。
&esp;&esp;扔下书简,关羽大步出帐!
&esp;&esp;今时,已有无数南汉军士探头而望滔滔之汉水,或在倒吸凉气惊叹,或是在畏惧水势之大。
&esp;&esp;雨水滂沱而下,关羽推开撑伞的左右侍从,淋着雨水快步而出,即便他极为珍视的长须被打湿,却丝毫不在意。
&esp;&esp;登高而望远,眺望天际,却见西面及至北面的广阔天地间,隐约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且在天边,无穷无尽的汉水,仿佛似为天上水,从云层中飞泻而下,永不尽绝。
&esp;&esp;“君侯,汉水暴涨,冲出河岸。不少低洼之处,已被汉水所灌。今之水势比万等所料更大些,必能将樊城及其周遭淹没。”
&esp;&esp;吕蒙披着蓑衣,大步登高,笑道:“于禁所将七军屯于樊北十里,今汉水汎溢,于禁实如鱼进尔!”
&esp;&esp;“哈哈!”
&esp;&esp;关羽抬头望天,大笑说道:“此盖天助我也,陛下欲取襄樊久矣!”
&esp;&esp;“今汉水暴涨,于禁七军在劫难逃,纵曹操亲至,亦难改襄樊之归属也!”
&esp;&esp;容不得关羽不开心,自去岁筑水大捷之后,关羽进围襄樊,与于禁对垒长达半年。
&esp;&esp;其间,双方交手多次,关羽有多次都自我怀疑他能否击败于禁,然最终关羽坚持下来,始终不放弃寻找击破于禁的方法。
&esp;&esp;今下虽是依靠苍天相助,但对他来说能击破于禁则就足矣!
&esp;&esp;借汉水上涨淹没樊城,切断于禁与樊城的联系,一举击破七军。当然获悉不仅可以击破于禁,甚至或能全吃下曹魏的精锐七军。七军之精锐,纵曹操家大业大,也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esp;&esp;先可举重兵围襄樊,降服二城;继而乘舟逆淯水而进,兵至新野、宛城。
&esp;&esp;大破曹仁于筑水,水淹七军于樊城。凭此二役虽无法比肩金口之役,但却足以让他名动天下,世人又岂敢再以战功非议他乎?
&esp;&esp;雨水不小,关羽所着锦袍已被雨水所浸湿,包括他颔下的胡须仿佛水洗过般。然高大的身子在雨水中愈发的魁梧,那股由内及外的自信让所有人信服。
&esp;&esp;留赞、庞德诸将陆续而至,站在关羽之下,将听候关羽之军令。
&esp;&esp;廖化得见众将皆至,拱手说道:“君侯,诸位将军皆至,今当请君侯吩咐用兵之方略。”
&esp;&esp;“善!”
&esp;&esp;关羽手捋着湿润的长须,说道:“传令,及待雨停,汉水浪止之际,士仁、赵累率本部军士留守大营。我与庞德、吕蒙三人分率三军士乘舟舸入清水,围攻于禁及其帐下七军。”
&esp;&esp;“诺!”
&esp;&esp;在关羽的军令下,传令官在鱼梁洲军寨内奔走,传递备战的消息。
&esp;&esp;鱼梁洲汉寨,非旧时之寨。为预防汉水大溢,影响大军作战。关羽特将舟舸水寨挪到鱼梁洲的背面,汉水冲刷西面河滩、滩涂,根本影响不到东面水寨。
&esp;&esp;今时因汉水水位上涨之故,鱼梁洲西面低地地带已被汉水所覆盖,东面水寨因独特的地理优势,舟舸、军士无一受伤,仅是上位涨了些,淹没易积水、低洼之地。
&esp;&esp;相较关羽、吕蒙的喜悦,樊城内的曹仁脸色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