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庶为霍峻介绍,说道:“少将军颇有勇力,虽为长沙寇氏之后,然其有刘氏血脉……主公观其仁孝,赐予刘姓,以为义子。”
&esp;&esp;听着徐庶的介绍,霍峻心中暗叹一声,世间真小,自己本以为下江东,会改变历史,却不料刘备还是认下了寇封当义子。
&esp;&esp;刘备收义子与霍峻收义子不同,刘备收义子主要原因在于刘备至今膝下无子,仅有二个女儿,为求子嗣延绵,不得已收养子嗣。而自己收义子纯粹是看上邓范未来的潜力,能为霍氏的兴盛出份力。
&esp;&esp;说起刘备无子,倒不是刘备不能生,而是在徐州之时,得吕布所害,其子女有不幸亡于兵戈当中。这也导致了刘备无比记恨吕布,以至于在曹操面前谈及董卓、丁原之事,让曹操处死吕布。(注1)
&esp;&esp;霍峻摇了摇头,说道:“明公虽四旬有余,然峻观其身体健壮,仍可有子嗣,又何必急于一时。”
&esp;&esp;徐庶进一步解释,说道:“仲邈所言有理,然长沙寇氏家资不少,寇封亦有部曲。今主公认少将军为义子,乃是为江左而谋。”
&esp;&esp;“嗯!”
&esp;&esp;顿了顿,徐庶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说道:“主公心忧江东之事,言下江东愈晚,恐孙权根基便愈发稳固。今闻霍君在棘阳,特遣庶前来,看能否帮得上仲邈?”
&esp;&esp;棘阳与新野临近,霍峻到棘阳的消息,新野旦夕便知。刘备担心仅凭霍峻一人不足撬动局势,特派徐庶询问进展,也看能否帮得上霍峻。
&esp;&esp;霍峻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说道:“元直可知襄阳近日状况?”
&esp;&esp;徐庶沉吟少许,说道:“某听商贾有言,襄阳近日有一首童谣传的厉害。且刘琮将娶蔡氏女为妻,襄阳蔡氏愈发恩宠。”
&esp;&esp;“元直可记得童谣内容?”霍峻问道。
&esp;&esp;徐庶回忆少许,说道:“子系吴越狼,得志便猖狂;初报生父仇,三载取贼首。大体便是此童谣,襄阳上下皆有议论。”
&esp;&esp;“那元直再观张允何人?刘琮所为何事?”霍峻点拨说道。
&esp;&esp;徐庶皱着眉毛深思,转瞬顿悟,说道:“此童谣原来是仲邈所传播,再观当下长公子、刘琮二事……”
&esp;&esp;霍峻微微颔首,说道:“元直可告知明公,局势仍在峻掌握当中。长公子已有建功之意,待童谣事发,亦或等权兵发江夏,下江东之事,便可水到渠成,且不可心急!”
&esp;&esp;徐庶不禁拍手而叹,说道:“仲邈实乃天下奇才,以一人之力能动荆州,舍君其谁。”
&esp;&esp;感叹间,徐庶想起了那位身在隆中的好友,其二十一岁,耕读诗书,胸怀大志,也是才略超人。不知那位隆中好友与眼前的霍峻见面,又会是一番什么场景。
&esp;&esp;又闲聊一番,得知进展的徐庶,为了不让刘琦察觉,又连夜从棘阳回到新野,向刘备传达霍峻的意思。
&esp;&esp;在徐庶告辞后,就在霍峻独自喝茶之际。
&esp;&esp;霍虎入院,禀告说道:“家主,那牧童及其母上门,言当初义子之事。”
&esp;&esp;“请!”
&esp;&esp;邓母牵着邓范的手,亦步亦趋,仪表自然,显然邓母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她今日也穿上白红相间的直裾深衣,秀丽不失端庄。
&esp;&esp;“妾见过霍参军!”邓母领着邓艾入榻而坐,并行礼仪。
&esp;&esp;“邓夫人奔波辛苦了!”霍峻拱手回礼道。
&esp;&esp;邓母深呼吸口气,说道:“范儿天资聪慧,妾见识浅薄,又家境贫寒,难以教诲范儿成才。幸霍郎君仁义,愿收范儿为义子,妾感激不尽。”
&esp;&esp;自从那日霍峻要收邓范为义子,邓母实际上是心动的。这些年她们虽有邓氏的关照,但关照又能关照多少,家境依旧贫寒,否则也不至于让邓范那么小的年纪就去放牛。她不清楚在这混乱的世道上,自己还能拉扯邓范多久。
&esp;&esp;如今有贵人看上邓范,又允许他保留原姓氏,可谓大喜之事。然邓母心中却是十分不舍,毕竟自己的孩子才五、六岁,他就要离开自己,独自一人前往陌生的环境,与陌生的人相处……
&esp;&esp;但不舍归不舍,回来之后的邓母忽然受到族人排挤,又有赋税摊派,巨大的压力之下,这让邓母不得下决心,接受那贵人的请求,邓范成为他的义子。
&esp;&esp;说着,邓母泪水充盈眼眸,又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说道:“叫义父。”
&esp;&esp;“阿~母!”邓范可怜兮兮地看着邓母。
&esp;&esp;“叫义父。”邓母加重语气。
&esp;&esp;看着眼前这一幕,霍峻心中不忍,说道:“邓夫人,若范儿随我前往襄阳,你又若何居?”
&esp;&esp;邓母沉默良久,说道:“或许回娘家暂居。”
&esp;&esp;霍峻皱了皱眉,说道:“我未娶妻,今范儿随我入襄阳,我也难以照料。邓夫人不如随范儿一同前往襄阳,以为照料。且峻也聘你为厨娘,为家中烹饪,钱财勿缺。”
&esp;&esp;“厨娘?”邓母愣了半晌,说道:“厨丁多为男子,妾为妇人,恐不合规矩。”
&esp;&esp;厨娘这一职业要到唐宋之时,方才兴盛起来。当下秦汉之时,有厨丁职业,却少有厨娘。
&esp;&esp;霍峻笑了笑,说道:“夫人可知陆续否?”
&esp;&esp;“妾见识浅薄,未曾听闻。”邓母摇了摇头,说道。
&esp;&esp;“本朝孝明皇帝时,江东吴县名士陆续触怒刑罚,其母上京献食,孝明皇帝怜其孝顺之情,赦免其罪。”霍峻说道:“今范儿不过六岁,虽得峻照料,然未得其母关爱,不亦悲乎!”
&esp;&esp;“峻聘夫人为厨娘,今后可得生计,又可照料范儿,当是两全之事,不必过于拘束。”说着,霍峻笑道:“在下侍从手脚笨拙,难言味美。夫人出任厨娘,对峻口腹而言,乃有大恩。”
&esp;&esp;“谢霍君赏识!”沉吟良久,邓母看着年幼的邓范,心怀不忍,行礼说道:“若君不嫌妾厨艺粗鄙,妾愿意效劳。”
&esp;&esp;“善!”
&esp;&esp;1:《三国·先主传》:志先主与术相持经月,吕布乘虚袭下邳。下邳守将曹豹反,间迎布。布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海西。
&esp;&esp;第24章 回襄
&esp;&esp;棘阳事结束,刘琦在周边走了一圈,宣扬了自己严惩张允部下的事迹,便满意回襄阳。
&esp;&esp;较出行的速度,回襄阳更为慢些,毕竟霍峻还带上邓范母子,为了安置二人,还多雇佣了辆牛车。不过从来到了泌水岸边,然后坐上舟舸速度就恢复了正常。顺着泌水南下,然后横穿汉江,便可到达襄阳。
&esp;&esp;一路上,或许有所建功的成就感,让刘琦颇是欢乐,想着自己回襄阳后,父亲不知又会怎么夸赞自己。不过霍峻却是独望汉江水,先是脸上挂着笑容,后又是心思沉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