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军队的归来在整个城内掀起了空前的热潮,外城的戏台到处都是,昼夜不停地演绎领主的光辉事迹和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城内每一家酒馆妓院都爆满,士兵们拿着舍命换来的钱狂饮豪赌,在女人身上挥霍一空,最终使金钱又都流向了领主的腰包。
艾德温的财政顾问纳尔逊爵士极擅经营,在拉沃德停驻期间他就果断筹措好了四分之三的军饷,最后一部分也在回到暴风城之后立即兑现;这使艾德温继续贯彻了他的领主威信,每一次战争他总是从不拖欠军费,因此任何时候艾德温总可以用最快速度召集来实力最强的雇佣军。
入夜时,城内的热闹景象逐渐演变成一场狂欢,人们喝得烂醉如泥,像野兽一样当街进行原始活动,甚至有人几句言语不和就当场决斗起来。
负责城内安全的守备队长维洛克爵士表示十分头疼,他必须彻夜组织人手巡逻,以应对狂欢期间突然激增的犯罪率。
其实他也很想参加主堡的宴会,听说伯爵带回的未婚妻是位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也能叫他们这些寒夜戍守的人心满意足了!
可惜职责使得他只能目睹满街游荡的妓女,面对她们的下流挑逗却不能威胁抓捕。
没有宵禁的时候那些小偷强盗们往往也变得特别大胆,妓女们甚至敢公然骚扰值守的侍卫,因为他们知道暴风城一下子涌进了太多的人,而统治者也会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而允许一定程度的撒野和狂欢作乐。
伯爵的弟弟兼外城治安负责人的雷蒙爵士曾叮嘱过他:士兵也是需要发泄的,尤其是远征军,必须给这些杀戮回来的人以充分释放的机会!
所以这时候,他们只要控制城内不产生大规模的骚乱和严重的流血事件就行了!其他小打小闹一概放水。
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秩序的方式真的需要很高明的手段,因此维洛克这名富有经验的守备队长必须亲自监督,以防手下侍卫管着管着也擅离职守去和妓女们鬼混起来。
此刻内城中也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主堡大厅内灯火通明,数不清的枝形吊烛高高悬挂在每个角落,将挑高数十米的恢弘宽广的石砌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日一样。
厨房里更是从早晨到傍晚一直忙翻了天,为了准备成百上千人的饮食没有一个人敢偷懒松懈,铁面总管的挑剔侍从全程盯紧每个角落,监管着一车车物资络绎不绝从后门拉进来,堆满整个后院。
清点进货的工作也在忙中有序地进行:新鲜的食材、珍贵的香料和丰富的酒类饮料全部慷慨现结,附近的猎人都拿着珍贵猎物挤进来高价售卖;院子里牲口四处乱跑,拴都拴不住,随处可见鸡鸭乱飞、山羊撞翻了人的闹哄哄场面,挤牛奶的女佣人则一个个累得手臂酸软……
虽整座城堡的人都忙得人仰马翻、挥汗如雨,却人人脸上不见疲累抱怨,反而堆满了喜悦兴奋的容色,忙活的间隙还在热切讨论着晚上的大宴会——那是值得所有人毕生骄傲的盛事,此番景象怕是只有国王驾临时才可媲美。
到了晚上一切终于准备就绪,一张张首尾衔接的长桌上摆满了如山的食物和酒汤——
炖羊肉和牛肉随处可见,烤野猪肉、兔肉和烤鹌鹑都不见稀奇,甚至烤天鹅、熏鹿肉和熊肉也应有尽有;各种剁碎的新鲜蔬菜搭配着稀有香料制作的调味汁,混合成香味扑鼻的拌菜和肉汤;树莓馅料和鱼肉馅的派被摆满了桌子;桌头桌位的硕大篮子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色泽鲜艳诱人。
最壮观的要数裹着覆盆子酱的塔形蛋糕——足有一人多高!从塔顶层到底层按社会阶级摆放了姜饼做的国王王后、贵族领主、骑士武夫、矛兵弓箭手,还有商人、农夫和手工业者,以及卖艺人、叫花子……形形色色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