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可谓狂风骤雨,回到府中又是安静祥和,梅庚便在这冰火两重天里日日周旋,听着那些朝臣嗡嗡嗡争执个不停,足足吵了三日,才允了梅庚临漳之行,楚恒之大手一挥,封了个正二品的监察御史,言外之意便是——你去便去了,要钱没有。
意料之中,梅庚还是忍不住咬紧牙暗骂了句混账。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梅庚本是枢密院四阁令使,如今多了个御史台监察御史的头衔,监察百官,纠其善恶,自是权力更大。
然而很快事情又扯到了楚策的身上,皇子出宫是大事,但这个可有可无的便另说,奈何总有人看不过眼去,太子一党竭力反对带楚策离宫。
倒也不是别的,太子那点小心思梅庚都明白,他压根没将楚策当成对手,一个毫无后台又无人支持的皇子,毫无登基的希望。
但他就是不乐意看楚策过得好,上回没能将人塞去西夏,这回又想趁着梅庚不在使坏,自然不愿意让这小玩物逃了去。
于是两派便继续争吵,吵得不亦乐乎,如家中夫妻拌嘴似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之便是吵不出个结果。
梅庚早已司空见惯,还难免觉着这些年发下去的俸禄,大抵都是让诸位大人养着精力用来吵架的。
又吵了几日,这事儿才算是定下来,但在那之前,楚恒之见了梅庚一面。
私下里的见面,梅庚也是头回单独与楚恒之这位大楚天子密谈。
楚恒之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梅庚便垂着眼装傻,“陛下说什么?”
楚恒之有问:“朕问你与老五是怎么回事?”
如今宫内宫外都在传梅庚是个断袖,又整日与五皇子牵扯不清,虽说楚恒之对这个儿子不上心,但想到堂堂皇子给旁人当了暖床的男宠,便觉着面上无光。
梅庚心道,从养着楚策开始最多便是亲亲额头脸颊,连嘴都没碰过,他还真是挺冤枉。
但面对楚恒之沉沉的视线,他唇角微勾,缓缓道:“就是那么回事,五殿下风姿卓越,臣甚喜。”
砰——
一块砚台砸在地上,当即四分五裂。
梅庚不为所动,且在心里冷笑,现在知道发脾气了,先前怎么不多管管?
楚恒之满面阴云,眼看就要雷鸣闪电,“你放肆!”
那是自然。
不放肆怎么敢搞皇子?
梅庚心里不屑,敛袖拱手道:“陛下息怒。”
楚恒之:“……”
他也不是很明白,梅庚怎么就这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