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提那个名字，轮到她近乡情怯了。
那是他的儿子，最爱的男人的孩子。
她生了他，却没有养育他。
楚枂不敢见，没脸。
“进去吧。”程橙拉住楚枂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行远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了。”
“什么？”楚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程晚词肯定会善待季行远，她一直以为季行远不知道她的存在。
“行远小的时候他奶奶多次来骚扰，他小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我和霆深的孩子，这种事瞒不住，我就告诉他，等他十八岁就告诉他。”
程晚词感叹道：
“他比你想象的还要优秀，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你真的不想见见他？”
“我想！”楚枂脸上划过一抹迟疑：“可是……”
她满脸纠结，神情有些痛苦。
程晚词不懂：
“你在害怕什么？”
二十年，时间果然能改变一个人。
岁月似乎磨平了楚枂的棱角，她已然不再是曾经那个喊着找男人不如赚钱的楚枂了。
也没有了当初为了季霆渊一头扎进去、又抛下孩子头也不回地走掉的那种魄力。
见她频频转头看门外的车。
车里还有人。
程晚词明白了。
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吧
“那你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程晚词笑笑：
“我不会告诉行远你回来过，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明白。”
楚枂眼圈通红：
“我不配当他的妈，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吧。”
程晚词又抱了抱她：
“行远不会那么想的，他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善良的孩子。他敏感而温柔，跟他爸爸有点像。但是他比他爸爸阳光开朗，也有生意头脑。他已经开始接手他爸爸留下来的产业了，做的非常不错。”
楚枂突然捂着嘴哭起来。
当年季霆渊哪有留下什么产业？
有的也不过是在季氏的那一份，她没想到季霆深和程晚词居然这么大度，不仅视如己出地养大了他，还分了财产给他。
她又一把抱住程晚词，有些语无伦次：
“对不起对不起，晚词，我对不起行远，也对不起你们，谢谢你，谢谢你。”
“傻不傻？一把年纪了哭成这样。”程晚词嘴上这么说，自己也哭得不行。
季宁儿只好又给她们递纸巾。
楚枂的鼻子哭得通红，然后把她带来的纸袋递给了程晚词。
“这是我当干妈的一点心意，希望她不要嫌弃。”
程晚词替程橙收了，“要不我让人去叫程橙出来一趟，她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