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不敢在那些战士遗物的展柜旁停留太久,转身匆匆去往下一处展厅。
下一个展厅里,是各种反战主题的艺术作品。
戴维走马观花似的浏览着,最后在一堆沉闷压抑的作品里,一眼锁定了一尊与众不同的雕像。
戴维步履匆匆来到雕像面前瞻仰,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一块巨大雪白的岩石,经过千磨万击,最后从中脱胎出来一只美丽的蝴蝶雌虫。
他全身赤裸着,触须翅膀眼睫毛低垂,怀中抱着一只镂花流苏抱枕,身下是光滑柔软的布料。
无论是那只蝴蝶皮肤的质感,还是抱枕的精细,布料的褶皱垂顺,都令戴维叹为观止。
太逼真了,就像一名蝴蝶雌虫真的伏在那里睡着了一样,谁能想到,这是石头做的呢?
戴维感叹雕塑精妙的同时,忽然想到,这座雕像怕不是放错展厅了,它的风格与周围太格格不入了。
戴维刚要转身呼唤负责展厅的工作员工,他的身侧冷不丁地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也觉得,它放错位置了是吗?
戴维惊了惊,回头去看,这才发现,他旁边还站着个虫呢。
是个年轻的雄虫,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木质香信息素气味。
戴维认真地打量了对方几眼,发觉他不仅仅是英俊,他的气质非常出众,跟戴维此前所见到过的所有贵族雄虫,都不太一样。
戴维客气地回答:是的,它的风格跟周围的展品,差距有些大。
那名雄虫轻轻地转过了身,他身量和戴维差不多,眼瞳是华丽的金色,他用他那把低沉的好嗓音告诉戴维:但事实上,它并没有放错。
那名雄虫询问戴维:你知道,这尊雕像背后的故事吗?
戴维环抱手臂,手指点了点下巴,做出思索了一番的姿态来:这我倒还真是不太清楚,是我孤陋寡闻了,若是阁下知道,还望不吝赐教。
对方娓娓道来:这尊雕像的名字,叫做米奇亚,也是雕像主人翁的名字,他是这座雕像作者的雌君。
这尊雕像的作者,是一位有名的雕塑大师名叫泰勒斯,他与米奇亚既是一对挚友,也是一对爱侣,他们相依相伴,共同生活了三十余年。
然后,战争开始了。米奇亚为了守护泰勒斯一件耗费了数年心血的雕塑作品,在护送雕像的中途不幸中弹,很快因为伤口败血症而过世。
泰勒斯在爱人离世之后,因为过度流泪导致视力严重下降,几乎失明。